作为现今应用极广的羊群效应,成系统地出现,最早应该是作为股票投资中的一个专业术语,主要是指投资者在交易过程中存在学习与模仿的现象。盲目地效仿别人,不加分析跟从在后,从而导致他们在某段时期内买卖相同的股票,将成败的控制权拱手交予他人。
但是更早,羊群效应的表达就已经开始。其中在拉伯雷的《巨人传》中有一个故事,讲的便是盲从之众如何输掉身家性命:巴奴越受羊贩邓特诺诟辱,乃购其一羊驱之入海,群羊见之均起而效尤,纷纷投海,卒至羊贩邓特诺于抢救时亦溺死海中。巴奴越绵羊的行为便是羊群效应的绝佳体现。
以科学实验的模式将羊群效应总结出来的人,是法国昆虫学家、动物行为学家和文学家让-亨利·卡西米尔·法布尔(Jean-Henri Casimir Fabre,1823—1915年),他被世人称为“昆虫界的荷马”“昆虫界的维吉尔”。1823年,他出生于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的圣莱昂的一户农家。此后的几年里,他是在离该村不远的马拉瓦尔祖父母家中度过的,在当时,年幼的法布尔已经被乡间的蝴蝶与蝈蝈这些可爱的昆虫所吸引,并有了投入昆虫界的志向。
1829年,法布尔在圣雷恩开始上学,儿时的岁月一直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中,他很珍惜那段回忆,这也向我们表明了一个人所遵循的事实:儿时的经历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我们对于人生的选择。1833年,法布尔一家来到了罗德兹,他的父亲靠经营一家咖啡馆维持全家的生计。1837年,他们一家人又移居到了图卢兹。在这里,法布尔进入了神学院,但他中途退学,出外谋生。这段时期,他曾经在铁路上做过工,在市集上卖过柠檬。后来,他总算通过了阿维尼翁师范学校的选拔考试,获得了奖学金,并且在3年的学习后获得了高等学校的文凭。
毕业后,19岁的法布尔在卡本特拉开始了他的教师生涯,所教授的课程就是自然科学史。1849年,他被任命为科西嘉岛阿雅克肖的物理教师。岛上美丽的自然风光和丰富的物种,燃起了他研究植物和动物的热情。阿维尼翁的植物学家勒基安向他传授了自己的学识。此后,他又跟随莫坎-唐通四处采集花草标本,这位博学多才的良师为法布尔后来成为博物学家、走上科学研究的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1853年,法布尔重返法国大陆,受聘于阿维尼翁的一所学校,并举家迁进了圣-多米尼克街区的染匠街一所简朴的住宅里。1857年,他发表了《节腹泥蜂习性观察记》,这篇论文修正了当时昆虫学祖师莱昂·杜福尔的错误观点,由此赢得了法兰西研究院的赞誉,被授予实验生理学奖。这期间,法布尔还将精力投入到对天然染色剂茜草或茜素的研究中去,当时法国士兵军裤上的红色,便来自于茜草粉末。1860年,法布尔获得了此类研究的三项专利,这是上天对他付出的回报。
后来,法布尔应当时的公共教育部部长维克多·杜卢伊的邀请,负责一个成人夜校的组织与教学工作,但其自由的授课方式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满,群起而攻击他。于是,他辞去了工作,携全家在奥朗日定居下来,一住就是10余年。在这10余年里,法布尔完成了后来长达10卷的《昆虫记》中的第一卷。其间,他多次与好友一同到万度山采集植物标本。此外,他还结识了英国哲学家米尔,但米尔英年早逝,使两个人先前酝酿的计划“沃克吕兹植被大观”因此夭折。
他给我们留下的主要贡献之一,就是他做过的一个著名的“松毛虫实验”。他把若干的松毛虫放在了一只花盆的边缘,使其首尾相接成一圈,在花盆的不远处,又撒了一些松毛虫喜欢吃的松叶,松毛虫开始一个接一个绕着花盆一圈又一圈地走。
这一走就是7天7夜,饥饿劳累的松毛虫尽数死去。可悲的是,只要其中任何一只稍微改变路线就能吃到不远处的松叶。这便是羊群效应通过实验的全程体现。
动物是如此,人也不见得更加高明。当这个实验出现以后,人们开始注意到这一现象,很多社会心理学家随后通过研究发现,影响从众的最重要的因素是持某种意见的人数多少,而不是这个意见的本身。也就是说,意见的正确与否并不重要,关键是对此意见投赞成票的人有多少。人多就有说服力,就会吸引更多的人跟随身后,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,于是很少有人会在众口一词的情况下还坚持自己的不同意见——哪怕他的意见是最正确的。无论大多数人的意见有多么错误,仍然吸引越来越多的人义无反顾地往前冲,成为坚持错误的一员。
现实中岂非如此呢?法布尔本想表明松毛虫的可悲行为,但羊群效应出来之后,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反而成了我们人类。就像在职场、在一些竞争激烈的行业,很容易就会产生这种效应,比如看到一家公司做什么生意赚钱了,所有的企业都会蜂拥而至,投入这个行当,直到行业的供应大大增长,生产能力饱和,供求关系失调,大家一起倒霉。在这个狂热的行为中,大家都热衷于模仿领头羊的一举一动,大部分人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,更没有对自己喊“停”的关键的思维决断力。